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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(3 / 5)

苏池又心疼又羞愧,急得有嘴说不清:“我是情不自禁,不……我是睡迷了眼,好卿卿,你别哭啊!我给你赔礼!你打我一顿好不好?”

见苏池急得额头都冒汗了,言卿才收住眼泪,拧着小手帕,轻声细语:“谁要你说这个了,没羞没臊的。怪不得老被人欺负,谁让你好色,被人抓住了把柄……”也怪苏池越长越招人惦记,引得一群狂蜂浪蝶。

苏池见她又不生气了,不好意思一笑:“你是不一样的,我最喜欢你。”

苏池说完变色,又掌自己的嘴:“该死,我又说错话了,你别生气。”

言卿掩嘴窃笑:“好了,我不怪你了,我来寻你是有一件喜事告诉你,你过了院试!现在是秀才了!”

苏池喜得飘飘欲仙,直道:“这要多谢二哥哥,辛苦他这一年白天务政晚上教我,我得找他告诉这件事。”

苏池本来就有学习底子不是目不识丁的文盲,又一年苦读,再加苏淡这个极好的老师精心教导,才这么快得来秀才这个功名。

说完他就想走,言卿拉住他:“你跑什么?你二哥哥晚上才回来。”

苏池高兴完冷静下来,不安道:“我现在已经是秀才了,二哥哥会不会不管我了?我要不要出去住?我一直呆在他家里太麻烦他了。”

言卿指尖点他额头:“你现在不过是个秀才,又当不了官,他至少要把你教成举人,到时候你有当官的资格,他才放心。”

苏池恍然大悟:“二哥哥待我真好!”

言卿冷哼一声:“你真是蠢死的,他看你的眼神可算不得清白……”她没有理由吃这个醋,又不想让苏池离开荣国府自己过,既误了苏池的前程又平添相思之苦。

不解其意的苏池以为言卿又在使小性子。

晚上苏淡办公回家,自然热闹地举办了一场宴席。

夜深人静,宴席已至半,一侧的西窗外,隔着一帘糊窗的绿烟纱,隐隐约约能瞧见外头风过树摇的影子,茂盛的树叶在风中摇曳互相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。

因为喝了些酒,苏池发呆似地坐着,发鬓微乱,脸颊泛红,眼尾有带着潮湿的酒意。

言卿和苏淡在谈苏池的事,两人窃窃私许久,似乎都无法决定下来。

烛火燃烧着,光华流转在苏池的脸上,引得两人时不时偷眼去瞧。

言卿越看心里越难受:“他年纪不少了,又有了功名,已有人家来打探他。”苏池本就是她年少不可得之爱,是她应深藏的秘密。

这几年,她心里一直压抑着,突然苏池又来她的身边,内心就又不受控制了。

阴暗地想着,如果能把他关起来就好了,日日夜夜与他亲近厮守,而他也不准再见别的人,只能看着自己。

言卿伸出手指去描画苏池的眉眼,想着想着眼泪都要流下来了。

醉得神智不清的苏池醺然一笑:“卿卿,你哭什么?”

他也朝言卿的脸伸过手,想给言卿擦眼泪。

一段红纱突然从后面拢住他的眼睛,他眼前只能看见一片昏暗的绯红,什么也看不清了。

苏池惊诧地叫了一声,没来得说话,就被人用唇亲住嘴,那人带着清凉的酒味而来,与苏池唇舌缠绵间,也是醺然迷离。

言卿的手僵在半空中,她看见苏淡用一段红纱蒙住苏池的眼睛。

苏淡亲完苏池,抬眼看她,语气带着一点淡淡的危险的意味。

“你不是想留住他吗?他也最喜欢你……”

苏淡是不信神佛的人,像苏母这样的蛇蝎尚且能吃斋念佛,佛在他心里多少带着讽刺意味。

可他刚才看着苏池突然想起,初见苏池那日。

“愿此生终老温柔,白云不羡仙乡……”

句子极美,恰合他当时的心境。

譬如佛家的一个故事,当时有风吹幡动。一僧说风动,一僧说幡动。

当时苏淡确实心跳慢了一拍,渐渐又快了起来,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,心动不已,近乎一见钟情。

只是《长生殿》三个字被旁人说出口,几乎浇透苏淡。

所见美色化为初春河面上将化未化的薄冰所制的漂亮凶器,带着不被期待的恶意朝苏淡袭来。

那时他想到凄凉病死的母亲,心口生生被凶器所贯穿,只剩冰冷的怒火。

他是恨苏家的,这个诺大的侯府却没有他们母子的容身之处。

他好色无德的亲身父亲早死,老太太慈眉善目却将母亲赶到庄子里,苏瑾的母亲吃斋念佛却对自己母亲的病熟视无睹。

苏瑾的父亲也是无用懦弱的男人,母亲常说他有情,在苏淡眼中更是可笑,可连他也死了,苏淡就真的无人扶持,一步一步艰难困苦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。

说来奇怪,苏淡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,只是冤有头债有主罢了,偏偏因为这一折《长生殿》恨透了苏池。

可能是因为苏池的风言风语吧,苏淡从心底里觉得苏池是一个放荡无耻之人,自己怎么可以喜欢这样的人呢?于是破罐子破摔,就发生了后来捉奸的事。

苏池跪坐在地上,仰着脸朝他伸手。

无风自起,苏淡心中泛起波澜,那波澜一圈一圈荡漾,淹没苏淡的心。

其实不该怪苏池的,是苏瑾他们的错。

自己是不是不该这样做?

苏淡心想,又有些心疼,慌乱后退一步关上门,站在原地发呆,直到苏瑾母亲挤上前把他推开,他都没有回过神来。

事后,他将苏池带回自己的院落细心养着,怕苏池被害死,又忍不住多看苏池一眼。

如果他是个姑娘家,苏池是个榆木脑袋也该看出来了,偏偏他又不是。

苏池还是愿意和言卿心意相通,苏淡冷眼看了一年也明白过来。

苏池对他再亲近,也止步于情爱前。

而苏淡所求,不止于此。

苏池还惶惶叫道:“卿卿……”他往前伸着手,想捞住言卿。

苏淡一把将苏池横抱起,言卿意识到什么,又觉得不可思议又急慌慌跟上去。

三个人挤在一张榻上,这张床榻不大平日里只有言卿一个人睡着,如今挤了三个人,呼吸交错,空气中带着暧昧的暖意。

苏池醉着被苏淡剥光衣服抱在怀里,前面是挨得极近的言卿。

被桎梏在苏淡怀中赤裸的苏池,挣扎了一下,哭道:“我什么都看不见,我好害怕……”

苏淡呼吸一紧,扯掉苏池发髻,又制止想帮苏池解开蒙眼轻纱的言卿。

“别解,他叫一声你就心疼了,等一会儿他痛了,你还忍得下心继续吗?”

言卿呆住了,脸颊酡红,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,事情往离奇的方向发展,言卿也不知所措。

苏淡还得教导她:“你和他说话,亲亲他,他就不怕了。”

言卿捧着苏池的脸,细细舔弄苏池柔软的唇瓣。

她边亲边轻声呢喃:“别怕,以后我们在一起……”

苏池做了一个梦,梦见一个没有他存在的世界。

梦里苏瑾中贡士那年春风得意,娶了太傅之女为妻,苏瑜猖狂至极在皇亲国戚宾客云集的宴上点了一折《长生殿·定情》。

大庭广众下被羞辱的苏淡深感耻辱怫然而去,自此他与苏瑾苏瑜彻底决裂,不死不休。

又三年,太子夺嫡失败,三皇子继位后,抄了荣国府的家,太子党苏瑾被处死,苏瑜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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